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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章:这口水煮鱼,竟该死的鲜美又致命
林舟猛地睁开眼,入目是雕花但略显陈旧的木质床顶,空气中弥漫着一股……呃,淡淡的霉味混合着某种劣质熏香的味道。
“嘶——”他想坐起来,后脑勺却传来一阵尖锐的疼痛,逼得他重新躺了回去,顺便倒吸一口凉气。
“我不是……在‘食神争霸赛’总决赛现场,刚干掉那盘变态辣的沸腾水煮鱼吗?”林舟,二十一世纪厨神界冉冉升起(自封的)的新星,此刻脑子里一片浆糊。
他记得很清楚,为了那一百万奖金和“当代厨神”的噱头,他挑战了号称“地狱之门”的终极菜品。那鱼片滑嫩,麻辣鲜香,红油滚滚,花椒辣椒不要钱似的撒满了整个盆,视觉效果堪称岩浆爆发。
作为一名对味道有着极致追求(且有点作死精神)的厨师,他当然是身先士卒,夹起一片裹满红油和辣椒碎的鱼片,放入口中。
那一瞬间,鲜、香、麻、辣如同海啸般席卷了他的味蕾,紧接着,一股窒息感扼住了他的喉咙。他好像是被那极致的麻辣给呛到了,也可能是被那无与伦比的美味给“鲜”死了?
总之,眼前一黑,再一睁眼,就到了这个古色古香……嗯,或者说,家徒四壁的地方。
“少爷!您醒了?!”一个带着哭腔的苍老声音在床边响起。
林舟费力地转过头,看见一个穿着粗布短打,头发花白,满脸褶子,眼眶通红的老者。这老者见他醒来,激动得差点老泪纵横。
“老……老伯,您哪位?”林舟下意识地问道,声音嘶哑干涩。
“少爷,您说什么胡话呢!我是福伯啊!您是不是昨晚从张家酒楼的墙头上摔下来,把脑子给摔糊涂了?”老者,也就是福伯,一脸担忧地伸手想探他的额头。
张家酒楼?墙头?摔下来?
林舟脑子更疼了,与此同时,一股不属于他的记忆碎片如同潮水般涌入脑海:
这是一个名叫“林舟”的同名同姓的少年,是大炎王朝京城一家名为“林家食肆”的小饭馆的少东家。可惜这位少东家空有几分小帅,却是个不学无术、游手好闲的纨绔子弟。就在昨天晚上,他为了偷看对家“张记酒楼”老板的女儿洗澡(!),爬上了人家的墙头,结果脚下一滑……
“我靠!”林舟在心里爆了句粗口。
合着我不是摔死的,是被原主这丢人现眼的死法给“魂穿”了?而且,堂堂未来厨神,竟然穿越到了一个爬墙偷看姑娘洗澡结果摔死的废物身上?这叫什么事儿!
“水……”林舟艰难地吐出一个字。
福伯连忙颤巍巍地端来一碗浑浊的凉水。
林舟也顾不上干不干净了,一口气灌下去,喉咙总算舒服了些。他打量着四周:破旧的桌椅,斑驳的墙壁,屋子里除了他和福伯,再没别人。记忆告诉他,这家“林家食肆”曾经也风光过,是原主爷爷传下来的老字号,但到了原主父亲这一代经营不善,原主更是个败家子,如今已经门可罗雀,负债累累。
昨天原主摔下来,还是人家张家看在街坊邻居的面子上,让福伯把人抬回来的,医药费都没敢跟张家提。
“造孽啊……”林舟忍不住扶额。这开局,简直是地狱难度。没钱,没权,没技术(原主是个厨艺白痴),还背着一身债和“偷窥贼”的恶名。
“少爷,您……您没事吧?要不再请个郎中来看看?”福伯看着自家少爷一会儿皱眉一会儿叹气的样子,更担心了。
“没事,福伯,我就是……有点饿。”林舟摸了摸空瘪的肚子,突然眼睛一亮。
等等!
没钱?没权?没技术?
谁说我没技术?!
我,林舟,二十一世纪的天才厨师!虽然是被水煮鱼“送”过来的,但那一身厨艺可是实打实的!古代的烹饪技术能跟我现代的比?别的不说,光是一个“食品卫生”和“精细调味”,就够吊打这个时代了吧?
他猛地坐起身,虽然脑袋还有点晕,但眼神已经变得锐利起来。
“福伯,咱们家厨房……还有什么吃的吗?”
福伯愣了一下,随即叹了口气:“少爷,米缸都快见底了,就剩下几个窝头,还有点咸菜……”
“窝头咸菜?”林舟嘴角抽了抽,这玩意儿能吃?
他挣扎着下了床,踉踉跄跄地往外走:“带我去厨房看看!”
福伯不明所以,但还是赶紧搀扶着他。
林家食肆的后厨,和他想象中的古代厨房差不多:一个大土灶,几口黑漆漆的铁锅,案板油腻腻的,几捆干柴堆在角落,采光极差,只有灶膛里微弱的火光提供一点光亮。
林舟皱着眉头扫视一圈,目光落在角落里一个破筐上,里面放着几个蔫了吧唧的青菜,还有两个孤零零的鸡蛋。
“鸡蛋!好东西!”林舟眼睛放光,像是发现了新大陆。
“福伯,生火!”他撸起那身不合身的粗布袖子,虽然身体还有些虚弱,但语气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自信。
“少爷,您这是要……”福伯一脸茫然,自家少爷什么时候对厨房感兴趣了?他连火都不会生啊!
“别问,听我的!”林舟指挥道,“火烧旺一点,锅刷干净,用热水烫一遍!”
虽然满心疑惑,但看着自家少爷那从未有过的认真眼神,福伯还是下意识地行动起来。
林舟则拿起那两个鸡蛋,在碗沿磕开。嗯,土鸡蛋,不错。他又找到一点仅剩的葱,切了几段葱花。
锅烧热,放油。古代用的是什么油?看起来像是某种粗炼的植物油,带着一股生涩的味道。林舟皱了皱眉,但现在没得选。
油温升高,他将打散的蛋液倒入了锅中。
“刺啦——”一声,蛋液在热油中迅速膨胀,边缘泛起金黄的焦边。林舟手腕一抖,铁锅颠起,蛋液在空中划过一道漂亮的弧线,稳稳落下。
这行云流水的颠勺动作,直接把旁边的福伯看呆了:“少……少爷,您……您什么时候会做菜了?”
林舟没理他,快速翻炒,加入葱花,一点点盐(古代的盐是粗盐,颗粒很大,得碾碎了用)。
很快,一盘香气四溢,色泽金黄的“葱花炒蛋”就出锅了。
和这个时代普遍“煮”、“炖”或者粗糙“炒”出来的菜肴不同,这盘炒蛋,油温恰到好处,鸡蛋蓬松滑嫩,葱香和蛋香完美融合,没有丝毫腥气,只有诱人的香。
“福伯,尝尝。”林舟将盘子递过去。
福伯将信将疑地用筷子夹了一小块,放入口中。
下一秒,他浑浊的眼睛猛地瞪大了,咀嚼的动作都停顿了。
“这……这鸡蛋……怎么会这么好吃?!”福伯的声音都在颤抖,这味道,比他吃过的任何山珍海味都要香!明明只是最简单的鸡蛋啊!
看着福伯震惊的表情,林舟笑了。
很好,看来我的手艺,在这个时代,应该……相当能打!
“福伯,”林舟拍了拍老管家的肩膀,目光扫过这间破败的厨房,眼中却燃起了熊熊的火焰,“从今天起,这家‘林家食肆’,要重新开张了!”
负债累累?恶名在外?没关系!
对于一个能化腐朽为神奇的厨师来说,还有什么比用美食征服世界(或者至少是这条街)更爽的事情呢?
至于那个爬墙偷窥的黑历史……嗯,就让它随风而去吧!从今往后,我林舟,要用锅铲,在这大炎王朝,炒出一片新天地!
第一步,就从这盘“惊为天人”的葱花炒蛋开始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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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章:一碗平平无奇的蛋炒饭,以及馋哭的隔壁小孩
福伯捧着那碗还冒着热气的葱花炒蛋,激动得手都有些抖。他活了大半辈子,伺候过林家两代人,也算吃过见过,可从未想过,最寻常的鸡蛋,竟能做出这般神仙味道!
“少爷……您,您这是跟哪位高人学的?”福伯小心翼翼地放下碗,仿佛那不是一盘炒蛋,而是什么稀世珍宝。
林舟抹了把额头上不存在的汗(主要是心累),总不能说自己是二十一世纪穿越来的吧?他清了清嗓子,摆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:“这个嘛……说来话长。大概是昨晚摔那一跤,突然就……开窍了?嗯,对,就是开窍了!”
福伯:“……”虽然听起来很离谱,但看着眼前这盘色香味俱全的炒蛋,再想想自家少爷以前那副德行,好像……也不是不能接受?毕竟,除了神仙显灵或者脑子开窍,没别的解释了啊!
“福伯,光好吃没用,得能换钱!”林舟迅速进入状态,指了指空荡荡的米缸和钱匣子,“咱们现在最大的问题是,没钱!没钱就没米下锅,更别说还债了。”
福伯刚刚燃起的希望又被现实浇了一盆冷水,愁眉苦脸道:“是啊,少爷,家里就剩下这几个铜板,连买明天早上的米都不够。而且……外面那些风言风语……”他没说下去,但意思很明显,谁会来一个“偷窥贼”开的饭馆吃饭?
“风言风语怕什么?用味道堵住他们的嘴!”林舟信心满满,“至于启动资金……我看看。”
他在逼仄的厨房里转悠起来,目光扫过每一个角落。除了那两个鸡蛋,就只有一把蔫了吧唧的小青菜,半碗剩饭,还有灶台角落里一块小小的、看起来放了很久的腊肉,干巴巴的,上面甚至泛着点白霜。
“有剩饭?有腊肉?还有青菜?”林舟眼睛又亮了,“齐活了!”
“少爷,这剩饭都放了一天了,硬邦邦的,腊肉也……”福伯想说那腊肉都快成石头了。
“放心,交给我!”林舟再次撸起袖子,“福伯,帮忙把腊肉用热水泡软,切成小丁。青菜也洗干净切碎。”
福伯虽然不解,但还是照做。他发现自家少爷“开窍”之后,不仅会做菜了,这指挥起人来,也带着一股让人信服的劲儿。
林舟则开始处理那碗剩饭。隔夜饭做炒饭最好,颗粒分明。但他没有直接用,而是先将结块的米饭用手仔细搓开,尽量让每一粒米都分开。这个时代的人做炒饭,大多是直接一坨下锅,炒出来自然黏糊糊的。
接着,他又将仅剩的一个鸡蛋打散,并没有直接淋在米饭上,而是先下锅快速滑炒成嫩滑的蛋碎,盛出备用。
灶火熊熊,铁锅烧得滚烫。林舟先下了腊肉丁,用油煸炒出香味和油脂。古代的腊肉风味浓郁,油脂丰厚,是天然的增香剂。
等腊肉丁变得焦黄透明,他立刻下入搓散的米饭,快速翻炒。他的动作极快,手腕翻飞,铁锅与锅铲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,每一粒米饭都在高温下均匀受热,开始在锅中“跳舞”。
“少爷,您这……这翻锅的架势……”福伯在旁边看得目瞪口呆,这哪是炒饭,简直像是在表演杂耍!
林舟没空理他,集中精神感受着锅里的温度和米饭的状态。待米饭炒透,微微有些焦香时,他沿着锅边淋入一点点水(没有料酒,只能用水代替去腥增润),水汽蒸腾,让米饭更加松软。
随后,加入切好的青菜碎,快速炒匀,再倒入之前炒好的金黄蛋碎,最后撒上一点点碾碎的粗盐调味。
起锅!
一盘看起来简单,却又截然不同的“腊味蛋炒饭”出炉了。
和这个时代常见的、油腻黏糊的炒饭不同,林舟这盘炒饭,米粒颗颗分明,饱满油亮,却又不见多余的油。金黄的蛋碎、翠绿的青菜、焦香的腊肉丁点缀其间,光是看着就让人食指大动。更别提那混合了腊肉咸香、鸡蛋鲜香、青菜清爽以及米饭焦香的复杂香气,瞬间弥漫了整个狭小的厨房,甚至飘出了门外。
“咕咚……”福伯忍不住咽了口口水。这香味,比刚才的葱花炒蛋还要霸道!
“福伯,端出去!”林舟用袖子擦了擦额角的汗,虽然身体底子差,但精神却异常亢奋,“就放门口!”
“啊?放门口?”福伯一愣。
“对!就放门口!让香味飘出去!”林舟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容,“咱们现在没钱打广告,就用这香味当活招牌!”
福伯虽然觉得这主意有点……奇怪,但还是依言,小心翼翼地端着那盘香气四溢的蛋炒饭,放到了食肆门口一张破旧的小桌上。
林家食肆位于一条还算热闹的巷子里,旁边就是生意兴隆的张记酒楼。此时虽然还没到饭点,但街上也有行人来往。
那蛋炒饭的香气实在太有穿透力了,就像一只无形的手,抓挠着每个路过行人的鼻子。
“嘶……什么味儿啊?这么香?”
“好像……是从林家那破食肆传出来的?”
“他家不是快倒闭了吗?他家那个败家少爷还会做饭?”
几个路人被香味吸引,停下脚步,伸长脖子往林家食肆这边看。
就在这时,隔壁张记酒楼的后门打开,一个穿着伙计服,大概十五六岁,脸上带着几分傲气的少年探出头来,手里还拿着个馒头在啃。他显然也闻到了香味,鼻子使劲嗅了嗅,目光落在林家门口那盘炒饭上,脸上露出不屑的表情。
“哟,这不是林大少爷吗?昨天偷看我们家小姐洗澡摔断了腿,今天就能下厨了?做什么呢?剩饭炒腊肉?啧啧啧,也就这点出息了!”少年语气刻薄,显然是张记酒楼的人,对林舟的“光辉事迹”一清二楚。
林舟抬眼看了看他,没生气,反而笑了笑。他认识这小子,是张记酒楼老板的小舅子,叫张小五,仗着姐姐是老板娘,在后厨也是横行霸道,没少欺负原主。
“怎么?闻着香了?”林舟懒洋洋地靠在门框上,“想吃啊?求我啊。”
“呸!谁稀罕你那馊饭炒出来的东西!”张小五嘴硬,眼睛却忍不住往那盘炒饭上瞟。那香味……确实有点邪门,比他们张记大厨做的山珍海味闻起来……好像还要勾人?
就在这时,一个约莫七八岁,穿着打补丁衣服的小男孩,被香味吸引,一路小跑过来,停在桌子前,眼巴巴地看着那盘蛋炒饭,口水都快流下来了。
“好香啊……”小男孩喃喃道。
林舟认得这孩子,是附近一个穷秀才的儿子,叫狗蛋(这名字……)。他看着小男孩渴望的眼神,心中一动。
“想吃吗?”林舟温和地问道。
小男孩怯生生地看了看林舟,又看了看那盘饭,点了点头。
“福伯,拿双干净筷子来。”林舟吩咐道。
福伯赶紧取来筷子。
林舟拿起筷子,夹了一小口炒饭,递到小男孩嘴边:“尝尝。”
小男孩犹豫了一下,张开小嘴,把那口饭吃了进去。
瞬间,小男孩的眼睛瞪得溜圆,小嘴飞快地咀嚼着,脸上露出了难以置信的幸福表情。
“唔!好吃!太好吃了!”小男孩含糊不清地叫道,眼睛里闪烁着星星,“比过年吃的肉还好吃!”
这一声惊呼,顿时吸引了周围所有人的注意。
张小五脸上的不屑僵住了。一个穷小子的评价或许不算什么,但那孩子脸上陶醉的表情,做不了假!
其他几个围观的路人也面面相觑,眼神里充满了好奇。
“真有那么好吃?”
“不就是一碗蛋炒饭吗?”
林舟微微一笑,效果达到了!
他看着张小五,故意扬声道:“怎么样,张小五,要不要也来一口?看在你以前没少‘关照’我的份上,给你打个八折……哦不,给你个友情价,十文钱一口,怎么样?”
十文钱一口?!这简直是抢钱!一碗普通的肉面也才十几文钱!
张小五气得脸都红了:“你……你穷疯了吧!谁会花十文钱吃你一口剩饭!”
“哦?”林舟挑了挑眉,看向周围,“有没有哪位街坊邻居想尝尝鲜?看看这‘平平无奇’的蛋炒饭,值不值十文钱一口?”
他的目光扫过围观的人群,带着一丝挑战和绝对的自信。
空气仿佛凝固了。十文钱一口饭,这噱头,加上那霸道的香味和小男孩的现身说法,成功勾起了所有人的好奇心。
就在这时,一个声音响起:“我来试试!”
第三章:十文钱一口的豪赌,以及风水轮流转
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投向声音来源。说话的是巷口杂货铺的王掌柜,一个年近五十,身材微胖,面相精明但也还算公道的中年人。王掌柜平日里迎来送往,见过的人多了,口味也算刁钻,他这一开口,分量自然不同。
“王掌柜,您……”福伯有些紧张,生怕这唯一的希望也破灭了。
王掌柜摆摆手,走到桌前,仔细打量那盘蛋炒饭。阳光下,米粒金黄油亮,却不显油腻,青翠的菜末、焦香的腊肉丁和嫩黄的蛋碎均匀散布其间,单是卖相,就比寻常饭馆里黑乎乎、油汪汪的炒饭强上百倍。
“十文钱一口?”王掌柜看向林舟,眼神里带着审视,“林家小子,你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?昨天还爬墙头,今天就会做这金贵的炒饭了?”
林舟坦然迎上他的目光,微微一笑:“王掌柜尝尝便知。是不是金贵,舌头说了算。”
这份从容镇定,让王掌柜心里多了几分好奇。他不再多言,掏出十文钱拍在桌上:“好,老夫就来尝尝,你这十文钱的炒饭,到底有什么名堂!”
福伯连忙递上干净的筷子。
王掌柜夹起一小撮炒饭,动作不快,带着几分检验的意味。米饭入口,他习惯性地想皱眉——寻常炒饭要么太硬,要么太软烂黏牙。
然而,预想中的糟糕口感并未出现。相反,是恰到好处的弹牙感,每一粒米都仿佛在舌尖跳跃,既饱满又松软。紧接着,丰富的味道层次在口中爆发开来——首先是腊肉独特的咸香和油脂被逼出后的焦香,随后是鸡蛋的嫩滑鲜美,青菜碎带来一丝清爽,最后,是米饭本身经过猛火快炒后产生的、难以言喻的“锅气”,一种带着烟火气的焦香,将所有味道完美地融合在一起。
王掌柜咀嚼的动作慢了下来,眼睛越睁越大,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。他活了半辈子,自诩吃过不少好东西,可从未想过,一碗最普通、甚至是用剩饭做的蛋炒饭,能带来如此惊艳的味觉体验!这味道,简单,纯粹,却又该死的让人上瘾!
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,所有人都屏息看着王掌柜的反应。连刚才还在叫嚣的张小五,此刻也伸长了脖子,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。
“咕咚。”王掌柜咽下口中的饭,长长地舒了一口气,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奇妙的旅行。
“怎么样,王掌柜?”林舟的声音带着笑意。
王掌柜抬起头,看着林舟,眼神复杂,有惊讶,有赞叹,还有一丝看走眼的懊恼。他郑重地点了点头:“值!老夫这十文钱,花得不冤!”
“哗——”人群中响起一阵低低的惊呼。
王掌柜都说值了!那看来是真的好吃!
“不仅值,”王掌柜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唇,指着盘子里剩下的炒饭,“林家小子,这剩下的,老夫全要了!开个价吧!”
林舟心中一喜,鱼儿上钩了!他故作沉吟:“这个嘛……王掌柜是第一个捧场的贵客,剩下的就算您五十文钱,如何?”
五十文!一盘剩饭炒出来的东西,竟然卖了五十文!这比很多小饭馆一天的流水都多了!
“五十文?给你!”王掌柜毫不犹豫,立刻又掏出五十文钱,递给林舟,生怕他反悔似的,“福伯,劳驾,帮我找个碗装起来,我带回去给我家老婆子也尝尝鲜!”
福伯激动得双手颤抖,连忙应声去找碗。
眼看着王掌柜真的付了钱,还一脸捡到宝的表情,围观的众人彻底坐不住了。
“真有那么好吃?我也想试试!”
“可惜被王掌柜包圆了……”
“林家小子,你明天还做这个吗?”
张小五的脸一阵青一阵白,他怎么也不敢相信,林舟这个废物,居然真的靠一盘蛋炒饭赚到了钱,还得到了王掌柜的认可!他忍不住跳出来,指着林舟嚷道:“肯定是蒙人的!说不定是运气好!再说了,不就是一碗炒饭吗?能比得上我们张记酒楼的山珍海味?”
林舟接过王掌柜递来的六十文铜钱,沉甸甸的,这是他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笔收入。他没有理会张小五的叫嚣,而是转向众人,朗声道:“各位街坊邻居抬爱!小子不才,侥幸得了些许厨艺心得。这蛋炒饭只是开胃小菜,明日起,林家食肆,正式重新开张!”
他顿了顿,目光扫过众人期待的脸庞,声音清晰有力:“明日午时,本店将推出新品——‘黄金开口笑’!每日限量供应二十份,每份……三十文钱!欢迎各位前来品尝!”
“黄金开口笑?”
“这是什么菜?听名字倒是挺吉利!”
“三十文一份?比肉面还贵点,不过要是还像这炒饭一样好吃,倒也值了!”
人群议论纷纷,显然被勾起了更大的兴趣。
林舟看着众人的反应,心中有了底。他转头看向脸色铁青的张小五,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:“张小五,你们张记酒楼家大业大,自然看不上我这小本生意。不过,有句话说得好,莫欺少年穷,风水轮流转。明日,欢迎你来尝尝我的‘黄金开口笑’,看看是不是‘运气好’。”
说完,他不再理会张小五,转身对激动得快要落泪的福伯道:“福伯,收摊!拿着这钱,去米铺买最好的米,再看看能不能买到些像样的粗盐,若是有余钱,买点白糖和醋回来。”
“欸!好!好!少爷,我这就去!”福伯小心翼翼地将那六十文钱揣进怀里,仿佛揣着万贯家财,脚步都轻快了许多。
林舟看着福伯的背影,又望了望渐渐散去的人群和远处张记酒楼那气派的门脸,最后目光落在这间破败却即将迎来新生的“林家食肆”上。
夕阳的余晖洒在他的身上,拖出一道长长的影子。他深吸一口气,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蛋炒饭的余香,混杂着这个陌生朝代的烟火气息。
压力仍在,债务仍在,那个“偷窥贼”的污名也尚未洗清。但此刻,手握着改变命运的“锅铲”,林舟的心中,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斗志和希望。
前世的厨神荣耀已成过往,今生的逆袭之路,才刚刚开始。
而这“黄金开口笑”,又会给这条沉寂的巷子,带来怎样的惊喜呢?
第四章:黄金开口笑与不速之客
翌日清晨,天刚蒙蒙亮,福伯就脚步匆匆地回来了。他怀里揣着一个沉甸甸的布袋,脸上是掩不住的兴奋和一丝小心翼翼。
“少爷!少爷!米买回来了!是城南最好的陈记米铺的香稻米,掌柜的说这米蒸出来油亮喷香!我还照您的吩咐,买了些许白糖和一小坛子醋,盐也换成了稍微细点的青盐,剩下的钱……”福伯将布袋放在桌上,里面除了米,还有用油纸包好的糖和盐,以及一个小小的醋坛。六十文钱,在精打细算下,竟也换回了不少东西。
林舟走上前,捻起几粒米看了看,米粒饱满,带着淡淡的光泽。又闻了闻那醋,酸味柔和,不是劣质的刺鼻酸。他满意地点点头:“福伯辛苦了。剩下的钱先收着,咱们往后用钱的地方还多着呢。”
看着这些在这个时代已算得上“精良”的食材,林舟心中那份属于厨师的激动又被点燃了。他深吸一口气,拍了拍手:“好了,福伯,咱们开工!今天,就让这条巷子的人们见识见识,什么叫真正的‘黄金开口笑’!”
所谓的“黄金开口笑”,其实是林舟根据现有条件改良的一种带馅儿的油炸面点。灵感来源于现代的开口笑麻团,但做法和馅料都做了调整。
他先让福伯用新买的香稻米熬了一小锅稠粥,取其米油。然后,将面粉(家里仅剩的普通面粉)与少量泡打粉(这是个难题,古代没有,林舟只能用天然酵母发酵的面头,加上一点点小苏打——这是他让福伯顺便在药铺问来的,用于中和酸味和辅助蓬松)混合,加入温水、少许糖和那珍贵的米油,和成一个软硬适中的面团,醒发备用。米油能增加面团的酥性,糖则有助于上色和带来微甜的回味。
馅料则更为讲究。他将昨天剩下的那点腊肉切得细细的,几乎成了末,用少量油煸炒出香味。然后加入切碎的青菜梗(菜叶太软,容易出水影响口感),快速翻炒,最后用一点点盐、糖和醋调味。这馅料,咸鲜为主,带着腊肉的荤香和油脂,青菜梗提供爽脆的口感,微量的糖醋则起到了提鲜解腻的作用,这是这个时代厨师很少会想到的精妙平衡。
面团醒好后,林舟将其搓条、下剂、擀成小圆皮,包入精心调制的馅料,收口捏紧,再搓成圆球状。关键的一步来了,他在每个圆球上用小刀轻轻划上一个“十”字,深度要恰到好处,不能太浅影响“开口”,也不能太深导致炸时散开。
“少爷,这……这划一刀是为何?”福伯看得好奇。
“为了让它‘笑’啊。”林舟神秘一笑,“待会儿下锅一炸,热气会让这划口自然裂开,就像咧嘴笑一样,颜色金黄,岂不是‘黄金开口笑’?”
福伯似懂非懂地点点头,只觉得自家少爷这“开窍”之后,想法真是层出不穷。
临近午时,林家食肆那破旧的门板再次被卸下。与昨日不同,今天门口没有摆出成品,只有一个临时搭起的小油锅,锅里的油正在慢慢烧热。林舟则站在锅后,面前案板上整齐地摆放着二十个圆滚滚、划着十字的面坯。
香味还没飘出,但昨天蛋炒饭的余威尚在,加上“黄金开口笑”这个噱头,巷子里早已聚集了不少人。王掌柜抱着胳膊站在人群前面,显然是特意来捧场的。而张小五,果然也来了,身后还跟着两个穿着同样张记酒楼伙计服的人,一脸不善地盯着林舟这边。
“哼,装神弄鬼!还黄金开口笑?我看是‘赔钱哭着走’吧!”张小五低声对同伴说道,引来一阵附和的嗤笑。
林舟充耳不闻,专心测试油温。他用一根竹筷探入油中,见周围泛起细密的小泡,点了点头,火候正好。
他拿起第一个面坯,小心翼翼地放入油锅。
“滋啦——”一声轻响,面坯沉入油中,很快又浮了上来。随着油温的升高,那面坯开始在油中翻滚,颜色逐渐由白转黄。
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那小小的油锅里。
奇妙的事情发生了!只见那原本光滑的圆球面坯,在热油的催化下,顶部的十字划口开始慢慢绽开,真的像一张咧开的小嘴!而且随着炸制时间的延长,“嘴巴”越咧越大,露出了里面若隐若现的馅料。同时,面坯的颜色也变成了诱人的金黄色。
“开了!真的开了!”人群中有人低呼。
“嚯!还真是‘开口笑’!这名字起得绝了!”
“看起来就好吃啊……”
当第一个“黄金开口笑”被炸至通体金黄、开口 grinningly wide 时,林舟用漏勺将其捞出,控了控油,放在旁边铺了吸油纸(他让福伯找来的干净草纸)的盘子里。
一股混合了油炸面食的焦香、馅料的咸香和一丝微妙甜香的味道,瞬间扩散开来,比昨天的蛋炒饭更加霸道,直接钻进了每个人的鼻孔。
“‘黄金开口笑’,新鲜出炉!三十文一份,限量二十份,先到先得!”林舟朗声宣布。
“给我来一份!”几乎在他话音刚落的瞬间,王掌柜就第一个掏出了钱。
“好嘞!”林舟接过钱,用小纸袋装了一个递过去,“王掌柜慢用!”
王掌柜迫不及待地拿起还烫嘴的“黄金开口笑”,轻轻吹了吹,咬了一大口。
“咔嚓!”一声清脆的响声。
外壳果然是酥脆的!但内里却并非硬邦邦,而是带着面食的软韧。紧接着,那精心调制的馅料味道在口中弥漫开来——腊肉的咸香、青菜的爽口、恰到好处的调味,以及油炸后被完美激发出来的面食本身的香味……多重口感和风味交织在一起,好吃得让人几乎想把舌头吞下去!
“唔……好吃!太好吃了!”王掌柜眼睛瞪得溜圆,含糊不清地赞叹着,三两口就将一个“黄金开口笑”吞下了肚,连嘴角沾上的油渣都顾不得擦。
有了王掌柜的“现身说法”,人群彻底沸腾了。
“给我来一个!”
“我也要一个!”
“还有我的!”
三十文钱,对于普通百姓来说不算便宜,但此刻在这诱人的色香味和众人的追捧下,似乎也不算什么了。人们争先恐后地掏钱购买。
张小五和他带来的两个伙计脸色越来越难看。他们张记酒楼的点心师傅也做油炸点心,但无论卖相还是这勾人的香味,似乎都比不上眼前这个!尤其是看着林舟那小子气定神闲地收钱、装袋,动作流畅,哪还有半分昨日纨绔子弟的影子?
“肯定是加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!”张小五酸溜溜地低吼,“说不定是用了什么迷魂香!”
他的话音刚落,一个沉稳却带着威严的声音突然从人群后方响起:
“哦?张记的人,是觉得我这鼻子也闻不出好赖,被迷魂香给迷了?”
众人闻声回头,自动让开一条道。只见一个身穿锦缎员外袍,身材微胖,留着打理得一丝不苟山羊胡的中年男人,正站在那里,目光锐利地扫过张小五,最后落在了林舟身上。他身后还跟着一个精明干练的管事模样的中年人。
“张……张老板!”张小五看到来人,顿时像被掐住了脖子的鸭子,脸都白了,结结巴巴地喊道。
来人正是对家张记酒楼的老板,张德旺!也是昨天被原主“偷窥”的那个女孩的父亲!
林舟心中也是一凛。正主来了!麻烦来了!他面上却不动声色,迎上张德旺审视的目光。
张德旺没有立刻发难,他的目光先是被那盘中剩下的几个金黄诱人、咧嘴而笑的点心吸引,鼻翼微动,显然也被那香味勾起了兴趣。他刚刚在自家酒楼里就闻到这股不同寻常的香味,听伙计报讯说林家小子在门口卖什么新奇点心,引得众人追捧,连王掌柜都赞不绝口,这才亲自过来看看。
“你就是林家那小子?”张德旺缓缓开口,语气听不出喜怒,“听说你昨天摔坏了脑子,今天倒做出些新奇玩意儿来了?”
他的话语带着刺,显然还记着昨天那档子丢人的事。周围的气氛瞬间紧张起来,众人都知道这两家的恩怨,看热闹的眼神更加热切了。
林舟不卑不亢地微微躬身:“小子林舟,见过张老板。昨日之事,确实是小子糊涂,给张家添麻烦了。今日在此做点小本生意糊口,不成敬意。”他态度放得很低,但不失分寸。
张德旺哼了一声,没接他的道歉,反而指了指那盘子里的“黄金开口笑”:“这就是你卖三十文一个的玩意儿?”
“正是。”林舟答道,“名为‘黄金开口笑’,张老板若是有兴趣,不妨尝一个?”
他竟然主动邀请张德旺品尝!
所有人都替林舟捏了把汗。张德旺可是京城有名的刁嘴,张记酒楼能有今天的地位,和他对菜品近乎苛刻的要求分不开。若是他说不好吃,那林舟今天这生意就算砸了!
张德旺眯起眼睛,打量着林舟。这小子……似乎和传闻中那个不学无术的废物,判若两人?这份镇定和自信,倒让他有些意外。
他身后的管事低声道:“老板,何必跟这种人……”
张德旺摆摆手,沉吟片刻,竟真的说道:“好,那我就尝尝,看你这‘黄金开口笑’,凭什么值三十文!”
第五章:舌尖上的较量与不怀好意的橄榄枝
空气仿佛凝固,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张德旺身上。张小五和他带来的伙计更是紧张得大气不敢出,生怕老板一怒之下掀了林舟的摊子。
林舟却依旧镇定,他从盘中拿起一个最新出锅、还冒着热气、咧着最灿烂“笑容”的黄金开口笑,用干净的草纸垫着,双手递向张德旺:“张老板,请。”
张德旺身后的管事刚想伸手去接,却被张德旺一个眼神制止了。他亲自伸出那只保养得宜、戴着一枚玉扳指的手,接过了那个看起来平平无奇,却又散发着诱人香气的油炸面点。
他没有立刻入口,而是先仔细端详。外壳金黄,不见丝毫焦黑,顶部的裂口自然而均匀,仿佛真的是面团在咧嘴欢笑。凑近一闻,那股混合了面香、油香、腊肉咸香和青菜清爽的复合香气,没有寻常油炸食物的齁腻感,反而带着一种恰到好处的勾人气息。
仅凭这卖相和香气,张德旺心里就暗自点头。这林家小子,确实有两下子,比他张记后厨那些只知道用猛油炸出一片焦黄的师傅,在火候和心思上,高明了不止一筹。
在众人屏息的注视下,张德旺终于张口,咬了下去。
“咔嚓!”
清脆的破裂声响起,连站在稍远处的围观者都听得真切。这声音,代表着外壳极致的酥脆!
然而,酥脆之后,并非预想中的干硬。牙齿突破外壳,接触到的是内里温热、带着微微韧劲的面团,口感极佳。紧接着,那精心调制的馅料在口中迸发——腊肉丁被煸炒得焦香四溢,油脂恰到好处地浸润了周围,却不腻口;青菜梗提供了爽脆的口感,中和了油炸的火气;而那一点点几乎难以察觉的糖和醋,如同点睛之笔,将咸鲜味提升到了一个新的层次,带来一丝回味悠长的韵味。
张德旺咀嚼的动作不自觉地慢了下来。他那张平日里不怒自威的脸上,闪过一丝极其细微的惊讶,但很快就被他老练地掩饰过去。他吃过的好东西太多了,寻常美味很难让他动容。但这“黄金开口笑”,胜在寻常中的不寻常,简单食材做出了精妙的平衡和极致的口感,这份功力,不简单!
他慢慢地吃完了一整个,甚至连掉落在纸上的细小酥渣,都用手指捻起送入口中。然后,他拿出一方洁白的丝帕,慢条斯理地擦了擦嘴角。
整个过程,他一言不发,周围也鸦雀无声。
“如何,张老板?”林舟打破了沉默,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微笑,既不显得意,也不显谄媚。
张德旺放下擦嘴的丝帕,目光重新落在林舟身上,带着一种审视和探究:“嗯……”他拉长了语调,似乎在斟酌措辞,“火候尚可,外酥内软,有点意思。这馅料……也算用了些心思。”
这话听起来像是评价,但语气平淡,甚至带着几分居高临下的意味。张小五等人松了口气,觉得老板并没有太看得上这东西。
然而,只有张德旺自己心里清楚,这“有点意思”和“用了些心思”,已经是极高的评价了。他更好奇的是,这小子一身的本事是从哪儿来的?
“林家小子,”张德旺话锋一转,语气变得锐利起来,“你这手艺,看着不像祖传的。莫不是……得了什么人的指点?”他眼睛微眯,像是在试探。
林舟心中了然,这是在探他的底细。他依旧保持着那副“开窍”的说法,半真半假地笑道:“让张老板见笑了。大概是小子命不该绝,摔了一跤,反而把以前浑浑噩噩的脑子给摔清醒了些。食肆眼看就要倒闭,总得想法子自救不是?这些都是小子自己瞎琢磨出来的,登不得大雅之堂。”
他这番话说得滴水不漏,既解释了手艺的来源(归功于“开窍”),又示了弱(“瞎琢磨”、“登不得大雅之堂”),让张德旺抓不到把柄。
张德旺深深地看了他一眼,没再追问。他目光扫过盘子里剩下的五六个“黄金开口笑”,又看了看周围那些翘首以盼的街坊,心中念头急转。这东西味道确实不错,而且新奇,若是由张记推出……
他忽然做出了一个决定,对着林舟,带着一种施舍般的语气说道:“也罢。看在你孤苦伶仃,又肯动心思的份上,你这剩下的几个……我都要了。给你,”他顿了顿,报出一个数字,“一百文,如何?”
一百文买剩下的五六个?这价格,比林舟定的三十文一个低了将近一半!而且,张德旺这语气,明摆着不是公平交易,更像是一种“提携”或者说“买断”,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。
张小五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,看吧,老板还是老板,一出手就想把这小子的生意给包圆了,还压了价!
周围的街坊也有些骚动,一百文虽然比单买便宜,但能被张大老板看上,对林家小子来说,似乎也是好事?
然而,林舟却笑了。他摇了摇头,语气温和却坚定:“多谢张老板好意。不过小子做生意讲究个先来后到,这剩下的几个,还有几位街坊邻居等着呢。若是张老板实在喜欢,不如明日请早?小子保证给您留一份最新鲜的。”
他这话一出,不仅张德旺愣住了,连周围的人都愣住了。
林舟竟然……拒绝了张德旺?!而且还用“先来后到”这种话,不软不硬地顶了回去!
那几个原本等着购买的街坊,脸上露出了感激和认同的神色。
张德旺的脸色沉了下来,眼中闪过一丝不悦。他没想到,这个看起来落魄潦倒的小子,竟然敢当众拒绝他,还不接他递过来的“橄榄枝”!这小子,要么是真的傻,要么就是……有恃无恐?
他身后的管事脸色也变了,低声提醒道:“老板……”
张德旺抬手阻止了他。他盯着林舟看了几秒,那眼神仿佛要将林舟看穿。最终,他没有发作,只是冷哼了一声:“哼,不识抬举!希望你这‘黄金开口笑’,能一直‘笑’得出来!”
说完,他拂袖转身,带着他的人,头也不回地走了。张小五临走前,还恶狠狠地瞪了林舟一眼,做了个“你等着”的口型。
看着张德旺一行人远去的背影,福伯才发现自己手心全是冷汗。“少爷……您,您刚才……”他想说您太冒险了,得罪了张德旺,以后怕是没好日子过。
林舟却不以为意,他转向那些还在等待的街坊,脸上重新挂起热情的笑容:“各位久等了!‘黄金开口笑’,最后五份!”
人群立刻又活跃起来,刚才的紧张气氛一扫而空。大家七嘴八舌地议论着刚才发生的事情,对林舟的胆识和手艺更加佩服。
“林少爷有骨气!”
“这‘黄金开口笑’,吃的不止是味道,还有这硬气!”
“没错,就冲这个,明天我还来!”
剩下的五个“黄金开口笑”瞬间被抢购一空。
林舟收起空空的盘子和油锅,看着手里又多出来的一百五十文钱,加上昨天的六十文,启动资金算是初步到位了。他知道,拒绝张德旺可能会引来后续的麻烦,但低头接受那带有侮辱性的“施舍”,更不是他的风格。
而且,他隐隐感觉到,张德旺刚才的试探和最后的威胁,恰恰说明了一件事——他的“黄金开口笑”,已经让这位餐饮大鳄,感到了压力和兴趣。
“福伯,收摊,打扫干净。”林舟吩咐道,目光望向张记酒楼的方向,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弧度,“明天,咱们继续。不过,菜单……得稍微变一变了。”
连续两天的小试牛刀,已经成功打响了名气。接下来,他要玩点更刺激,更能奠定“林家食肆”地位的东西了。
张德旺?张记酒楼?
这场舌尖上的较量,才刚刚拉开序幕。
第六章:云丝馄饨的温柔陷阱与贵客临门
张德旺带着人悻悻离去,巷子里短暂的喧嚣过后,林家食肆门口又恢复了热闹,最后五份“黄金开口笑”被一抢而空。当林舟和福伯收拾好摊子,数着铜板回到破旧的食肆内时,福伯脸上的激动和担忧交织在一起。
“少爷,今天咱们又赚了一百五十文!加起来有二百一十文了!”福伯将铜钱小心翼翼地放进一个陶罐里,声音都在发颤,“可是……您当面驳了张老板的面子,他那个人,睚眦必报,我怕……”
林舟将沾了油污的围裙解下,脸上不见丝毫惧色,反而带着一丝兴奋:“怕什么?他张德旺要是真有本事,就该在菜品上赢过我,而不是背后使绊子。再说,他越是生气,越说明咱们的东西,让他忌惮了!”
他走到灶台边,看着新买的香稻米和调料,眼中闪烁着光芒:“福伯,光靠‘黄金开口笑’这种油炸点心,终究路子窄了些。一来费油,成本高;二来吃多了容易腻,不能当做日常主食。咱们得推出点新花样,既要好吃,又要让街坊们觉得熨帖、离不开。”
“新花样?”福伯好奇道,“少爷,您又想到什么好吃的了?”
林舟神秘一笑,拿起案板上剩下的一小块面团,手指灵巧地一捏一擀,薄如蝉翼的面皮便初具雏形:“明天,咱们卖——云丝馄饨!”
“馄饨?”福伯愣了愣,“馄饨寻常得很,街口刘麻子也卖,一碗才五文钱,就是皮厚馅少,汤水寡淡……”
“他那是馄饨吗?那是面疙瘩汤!”林舟撇撇嘴,带着现代厨师对粗糙食物的不屑,“咱们的‘云丝馄饨’,要的就是皮薄如纸,馅鲜汤清,吃起来像云朵一样轻柔滑顺,暖心暖胃。”
说干就干。林舟指挥福伯将昨天买回来的少量猪骨(最便宜的边角料)和几块鸡骨架(更是廉价)仔细清洗干净,焯水去除血沫。然后放入锅中,加入几片姜和几根葱段(这些都是最基本的调味料,还好能找到),用小火慢慢熬煮。
关键在于火候和撇沫。林舟耐心地守在灶边,不断将浮起的杂质撇去,只留下清澈的汤底。这在追求浓油赤酱或简单炖煮的时代,是极其少见的精细功夫。
馅料则选用少量新鲜猪肉(他特意让福伯去相熟的肉贩那里买了点相对好点的后腿肉),手工细细斩剁成糜,加入葱姜水(去腥增香的关键),一点点盐、糖(提鲜)和极其少量的酱油(这个时代的酱油颜色深,味道咸,只能少用),顺着一个方向搅打上劲,最后拌入一点切碎的青菜叶增加风味和口感。
最考验功夫的是擀皮。没有压面机,全靠手擀。林舟将醒好的面团擀成一张巨大的薄片,再用刀裁成大小均匀的方形小片。那面皮,薄得几乎透明,吹弹可破,看得福伯啧啧称奇。
包馄饨的手法也与众不同,不是简单地一捏,而是用指尖轻轻一拢,如同拢起一片云彩,小巧玲珑,褶皱自然,能更好地锁住馅料,也更易煮熟。
一夜准备。第二天午时,林家食肆门口再次支起了摊子。这次没有油锅,只有一个炭火小炉,上面坐着一口锅,里面是清澈见底、冒着热气的骨汤。旁边案板上,是一盘盘码得整整齐齐、小巧玲珑的生馄饨。
“云丝馄饨!皮薄馅鲜,汤清味美!暖心暖胃,一碗二十文!”林舟清亮的吆喝声响起。
二十文一碗?比刘麻子的贵了四倍!但比昨天的“黄金开口笑”便宜。有了前两天的铺垫,大家对林舟的手艺已经有了信心,加上这“云丝馄饨”听起来就雅致,看那清澈的汤底和精致的馄饨,也觉得不是凡品。
“来一碗尝尝!”昨天抢到“黄金开口笑”的一个汉子第一个捧场。
“好嘞!”林舟动作麻利地抓取一份馄饨下入滚水中,只需片刻,馄饨便漂浮起来,如同水中盛开的白色小花。他用漏勺捞起,放入碗中,浇上滚烫的清汤,撒上几粒翠绿的葱花和一点点紫菜(这是他让福伯特意买来的干货)。
一碗热气腾腾、香气清雅的“云丝馄饨”就递到了客人手中。
那汉子迫不及待地先喝了一口汤。
“嘶——哈!”他舒服地喟叹一声,眼睛亮了。这汤,清淡,却鲜美异常,带着骨头的醇厚和一丝难以言喻的甘甜,完全不是刘麻子那寡淡无味的白水汤!
再用勺子舀起一个馄饨,小心翼翼地送入口中。轻轻一抿,薄如蝉翼的皮便在口中化开,几乎感觉不到它的存在,紧接着是里面鲜嫩弹滑的肉馅,味道调和得恰到好处,没有丝毫腥气,只有满口的鲜香。
“好吃!这馄饨……绝了!”汉子一边呼着热气,一边狼吞虎咽,连汤都喝得一滴不剩。
有了第一个吃螃蟹的人,其他人也纷纷掏钱购买。一时间,林家食肆门口排起了小队,吸溜馄饨和喝汤的声音此起彼伏,伴随着阵阵赞叹。
“这皮也太薄了吧?入口即化!”
“汤真鲜啊!喝完浑身都暖和了!”
“二十文,值!比吃那些油腻腻的东西舒服多了!”
就在林舟忙得不可开交之时,对面的张记酒楼果然有了动静。张小五带着几个伙计,也在门口支起了一个摊子,一口大锅里煮着浑浊的肉骨头汤面,上面飘着厚厚的油花,旁边还摆着几样看起来就齁咸的酱菜。
“张记特惠!肉骨汤面!量大管饱,一碗只要十文钱!走过路过不要错过!”张小五扯着嗓子叫卖,眼神不时挑衅地瞟向林舟这边。
张记酒楼毕竟名头响亮,加上价格便宜近一半,确实吸引了一些图便宜的客人。一时间,巷子两头形成了鲜明的对比:一边是张记门口的喧闹叫卖和油腻的肉汤气味,另一边则是林家食肆门口排着队、安静品尝清雅馄饨的食客。
然而,没过多久,一些在张记那边吃了汤面的人,闻着林舟这边飘来的清香,看着这边食客满足的表情,脸上露出了些许后悔的神色。张记的汤面虽然便宜量大,但汤底油腻,面条粗糙,肉也没几块,吃下去只觉得撑得慌,远不如“云丝馄饨”那般熨帖舒服。
林舟对此只是微微一笑,专心煮着自己的馄饨。品质,才是最好的竞争手段。
眼看带来的馄饨就要卖完,日头也渐渐西斜。就在林舟准备招呼最后一个客人时,一辆看起来颇为低调,但细节处却透着精致的青布马车,无声无息地停在了巷口。
车帘被一只骨节分明、戴着一枚墨玉指环的手掀开,一个身穿月白色锦袍,面容俊朗,气质儒雅,约莫二十七八岁的年轻男子,在一名青衣小厮的搀扶下走了下来。
他似乎是被巷子里的香气吸引,目光扫过两边的摊位,最终落在了林舟这边,看到那清澈的汤底和食客满足的神情,眼中闪过一丝兴趣。
“店家,你这卖的是何物?”年轻男子缓步走来,声音温和,带着一种天然的贵气。
他一出现,周围嘈杂的声音似乎都小了许多。连原本还在排队的最后一位客人都识趣地退后一步。福伯更是有些手足无措,这人的气度,一看就不是普通人。
林舟心中也是微微一动。这人……不简单。他放下手中的勺子,不卑不亢地答道:“回这位公子,小店今日卖的是‘云丝馄饨’,只剩最后一份了。”
年轻男子饶有兴致地打量着林舟,又看了看他摊位上简陋却干净的布置,点了点头:“云丝馄饨?名字倒雅致。那便……给我来一份吧。”
“好嘞!”林舟应了一声,将最后一份馄饨煮好,盛入碗中,双手递上。
年轻男子接过,并未立刻食用,而是先闻了闻那清雅的香气,又看了看碗中清澈的汤和玲珑的馄饨,微微颔首,这才拿起勺子,舀了一勺汤,送入口中。
只一口,他那原本平静无波的眼眸中,便倏地闪过一抹难以掩饰的惊艳之色。
第七章:清风茶社的玉佩与更大的野望
年轻公子,也就是自称苏珩的男子,将最后一勺清汤送入口中,喉头微微滚动,脸上那抹惊艳之色缓缓沉淀,化为一种带着探究的欣赏。他放下白瓷勺,勺子与碗沿碰撞发出清脆的轻响,在这喧嚣渐歇的巷子里显得格外清晰。
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因为他的动作而凝滞了几分。连远处还在叫卖的张小五,声音都不自觉地低了下去,偷偷摸摸地朝这边张望。
“店家,”苏珩开口,声音温润平和,却自有一股令人信服的力量,“这馄饨,皮薄如云,入口若无物;馅心鲜嫩,不见半分腥膻;汤头清澈,回味悠长甘美。‘云丝’二字,当真是名副其实,意境俱佳。”
他顿了顿,目光落在林舟身上,那双清亮的眸子仿佛能看透人心:“敢问店家高姓大名?如此精妙的手艺,绝非一日之功,不知师从何处高人?”
又是探底的问题。林舟心中了然,这位苏公子显然不是寻常食客。他微微躬身,态度依旧恭谨,却不失从容:“不敢当公子谬赞。小子姓林,单名一个舟字。至于手艺……”他露出一丝苦笑,带着几分自嘲,“并非师从高人,实乃家道中落,生计无着,不得已之下,将祖上留下的一些粗浅食谱,加上小子自己的一些胡乱琢磨,苦心钻研,只求能做出些吃食,换几个铜板糊口罢了。若能得公子一句‘合口味’,便是小子最大的荣幸了。”
他这番话半真半假,将手艺归功于家传和自悟,又点出困顿的现状,既解释了手艺的“突变”,又博取了几分同情,同时不卑不亢地避开了直接回答师承的问题。
苏珩听完,眼中闪过一丝了然,随即温和地笑了笑:“林店家过谦了。若这只是‘粗浅食谱’和‘胡乱琢磨’,那京城诸多名厨,恐怕都要汗颜了。”他没有继续追问师承,显然接受了林舟的说法,或是认为不必深究,“某也算吃过些地方,能将这最寻常不过的馄饨,做到如此返璞归真、清雅绝伦境界的,林店家,你是头一个。”
这份评价,比之前王掌柜的“值”,分量重了不知多少倍。福伯在一旁听得心潮澎湃,激动得脸都红了,看着自家少爷的眼神充满了崇拜。
苏珩话锋一转,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遗憾:“今日偶经此地,不意竟得此口福,实乃幸事。不知林店家这‘云丝馄饨’,明日是否还在此处售卖?”
林舟心中一动,机会来了。他顺势说道:“承蒙公子和街坊们抬爱,只要大家喜欢,小子自然愿意继续做下去。只是……”他环顾了一下这简陋的摊位和破败的食肆门面,语气带着一丝无奈,“只是这摊位实在简陋,地方狭小,诸多不便,每日能做的份量也有限,怕是常常要让客人们失望了。”
他没有直接诉苦,却巧妙地传递了自己需要更好经营环境的意愿。
苏珩何等聪明,立刻听出了弦外之音。他微微颔首,表示理解,随即从宽大的袖袍中取出一物。那是一块通体碧绿、触手温润的玉佩,上面雕刻着简约的云纹,虽无繁复纹饰,却透着一股内敛的贵气。
“某姓苏,单名一个珩字。”苏珩将玉佩递向林舟,“今日仓促,未带多少银钱。这块玉佩暂作信物。林店家若日后在经营上遇到什么难处,或是有意寻个更像样的去处施展手艺,可持此物,去城东的‘清风茶社’,寻一位姓秦的掌柜,他自会明白。”
清风茶社?林舟在原主的记忆里搜索了一下,那似乎是京城文人雅士聚集的高档场所,寻常人轻易进不去。这位苏珩公子,身份恐怕比他想象的还要尊贵。
他没有犹豫,双手接过那枚沉甸甸的玉佩,入手冰凉温润,确非凡品。“多谢苏公子厚爱,小子铭记在心。”他没有过多推辞,也没有立刻表现出急切,分寸拿捏得恰到好处。
苏珩见他收下玉佩,脸上露出一丝满意的微笑:“那某便不打扰林店家收摊了。期待日后,能再次品尝到林店家的手艺。”
说完,他对着林舟微微颔首示意,便带着那名一直安静侍立的小厮,转身缓步走向马车。车夫早已恭敬地放下脚凳,苏珩从容登车,青布帘落下,隔绝了巷内外的世界。马车悄无声息地启动,很快便消失在巷口,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。
直到马车彻底不见踪影,巷子里才重新恢复了生气,围观的街坊们爆发出低低的议论声。
“那位公子是什么人?气派不凡啊!”
“清风茶社?我听说那里的茶贵得吓人!”
“林家小子这是走了什么运?居然得了贵人青眼!”
“那玉佩一看就价值不菲!”
福伯更是激动得快步上前,压低声音道:“少爷!那位苏公子……他给的玉佩!咱们这是……这是遇到贵人了啊!”他声音都在颤抖,既兴奋又有些惶恐。
林舟将玉佩小心收好,贴身放着。他看着福伯激动的样子,又看了看手里今天赚来的、沉甸甸的铜钱,心中也是波澜起伏。他知道,这块玉佩,可能是一个重要的转折点,一个跳出这条破败巷子,走向更广阔天地的契机。
但他同样明白,机遇往往伴随着风险。那位苏珩公子示好,绝非仅仅因为一碗馄饨,背后必然有其考量。自己需要谨慎行事,步步为营。
“是贵人,也是对我们手艺的认可。”林舟拍了拍福伯的肩膀,让他稍安,“但我们不能光指望别人。福伯,收摊!数数今天赚了多少,加上前两天的,看看够不够咱们做点更大的事!”
张小五在对面看得清清楚楚,虽然听不清具体说了什么,但那辆气派的马车和贵公子的态度,以及林舟收下的那块玉佩,都让他心里又酸又恨。他跺了跺脚,也顾不上收拾摊子,转身就跑回张记酒楼去向张德旺汇报了。
回到破旧的食肆内,关上门板。林舟和福伯将三天的收入仔细清点了一遍。葱花炒蛋赚了零头忽略不计,蛋炒饭六十文,黄金开口笑一百五十文,云丝馄饨因为份量足,卖了近三百文。加起来,足足有五百多文钱!
这笔钱,对于之前的林家来说,是一笔巨款!足够还掉一部分最紧急的债务,还能剩下一些。
“少爷!五百一十文!咱们有钱了!”福伯捧着那堆铜钱,老泪纵横。多少年了,林家食肆从未有过如此“丰厚”的收入!
林舟看着这些铜钱,心中也充满了成就感。但他并未被眼前的成功冲昏头脑。“福伯,钱是有了,但还远远不够。”他指了指外面,“咱们不能总在门口摆摊,日晒雨淋不说,也做不大。我刚才留意到,咱们隔壁那个空置很久的小铺面,是不是要出租?”
福伯一愣,随即点头:“是王屠户家的铺子,他儿子进城当兵去了,老两口跟着去了,这铺子就空下了,一直想租出去,但之前咱们这条巷子没什么油水,租金也要得不低……”
“去问问!”林舟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,“用这笔钱,先把铺面盘下来!哪怕小一点,至少有个遮风挡雨的地方,能摆上几张桌子,像个正经食肆的样子!这,才是我们‘林家食肆’重新崛起的第一步!”
他握紧了那枚温润的玉佩,心中升起一股前所未有的野望。
清风茶社的玉佩,或许能提供助力,但真正的未来,还要靠自己这一双手,这一把锅铲,去拼,去闯!
京城这么大,张记酒楼算什么?他的目标,可不仅仅是这条小巷。
(第七章 完)
小小英语作家 让孩子们在英语写作中找到乐趣! 主页 教学内容 关于我 大家好,我是一名小学英语教师,专注于趣味英语写作教学。我致力于让孩子们在轻松愉悦的环境中掌握英语写作技巧,让他们成为“英语小作家”! 我的教学理念 🎲 玩中学 通过角色扮演、绘本阅读、趣味游…